寿康宝鉴

六、赴东

shoukangbaojian2022-02-09551

六、赴东

注重女学

家父自入宣讲善堂后,对于家庭之棼[棼:fén,通“紊”(wěn),纷乱,紊乱。]]乱,社会之窳[窳:yǔ,腐败;败坏。]败,澈底研究,虽皆由于男子之主持,而女子之累及家庭社会者,尤属不鲜。故常倡言非兴女子教育,绝非釜底抽薪之计。但因系农人,不能自立学校,而听者皆以为迂远无济,故不能见诸实行。某年,闻杂木林子有设女学者,迫令家母前往读书。时家母年三十八岁矣。幸在昔好念经,识字无多,尚可入门。至彼皆读女四书、烈女传等。其时女子教育,官府尚未兴办也。

女子不受相当教育,直接累及家庭,间接害及社会,其理繁迹,不堪缕述。惟上而士夫,下而平民,佥以女子受教为无用,不知创办,不知改革。家父并未读书,而竟念及女学之重要,一闻女塾成立,迫令家母前往读书,其见解之真,力行之笃,为何如乎?厥后创立女子义学,几遍数省,基于家母读书之力也居多。星火燎原野,涓滴成江河。其信然矣!

兴学致谤

家父既知女学之重要,故每劝善时,辄对人研究。久之,信者颇众。又因家母入塾,粗通文字,乃于某年在根德营子秦宅,实行设立女校,学生至六十余人。其他村屯,见而仿设者,至六七处。统计女生之入塾读书者,达三百左右。地方人不知详情,谣言四起,且登报,谓家父系红灯照首领,明为女学,暗习邪术。当时朝陽改县为府,王知府乃斌,字恩普,勤政爱民,乃将家父传于朝陽,询明情由。谕知亲身往查,当经赏给书籍甚多,疑谤乃止云。

女教不兴久矣。以区区乡僻,设立女学若干所,真为普通人民所梦想不及者。生疑谤,造谣言,又乌足怪?幸地方官,澈底详查,未致受累。可见公道自在人心,真理不容混淆也。

性理疗病

家父知气禀致病之理,劝病甚多。藉悉人之气质,均禀五行性,详加研究,即声音颜色举动等,而查知其气禀之偏。朝陽南,北四家子村,有赵万金字品三者,体素弱。年三十岁,即患瘫症,家贫,未成室,赖其母及兄嫂等服侍,七年不能动转。家父至其村讲善书格言,知能劝病,每在人家讲善书时,其兄及侄辈背负送之往听焉,及饭时,方接回。家父至其家告赵先生曰:『汝之禀性为水土性,好生愚气,所以成此瘫痪耳。汝凡遇不愿意时,气血即成黑色,汝宜详查。』告知后,乃细心查考。次日,又听讲,一旦恍然,双手鼓掌曰:『我病好矣。请扶我来,我将自己行走,不待背负矣。』大家不相信,乃用一人扶持,果自己行走。次日,且不需人扶,自持棍而行。三日后,且弃棍而运动自如矣。人问其故,赵先生曰:『我将病鬼拿住,摔死了,所以才好的。』盖自己知烦气之来,故认为病鬼耳,非迷信也。

气禀所拘,明德不明。圣人垂训久矣,奈世人不察,故疾病祸患,相因而至。家父洞悉此理,故能却宿疾。不知者,非以为神妙,即以为诞妄,实未之详察耳。

至诚感神

家父曾在锦西及锦县一带,奔走劝化,二年有余。当有六家子宣讲堂主管张铭齐,主讲李韵清,均是倡办发起之人,甚有功于地方。后以年久,宣讲之事,日见衰退,又因学校将宣讲堂房院占据,地方人更不加重视。张李二公在六家子堂内,用度维艰,债累至千元之谱。贷借无门,募化无法,时遭六家子街中人之白眼。某年七月间,家父率二人至堂内,探望张李二公。二公曰:『凤仪汝尚能来看我等乎?听说汝在外,善缘大开,我等在此,穷城坐困,大神无灵,令我等遭乡人之白眼。本街烧锅执事宋老永,曾指我二人名曰花舌子,我等因负债于彼,不敢与之较量。当年讲堂盛时,锦上添花者甚众。今日衰落,雪中送炭者无人。』语际,二公潸然泪下,若不胜悲者。家父见此情形,中心不忍,乃问曰:『共有多少债务?』二公曰:『一千元,即可还清。』家父曰:『只为一千元之款,竟如此作难,且令他人指骂我乎?』二公曰:『既如此说,凤仪弟,能设法乎?』家父曰:『我无法,神且无法乎?此事在我,倘若办不到,岂非神误我乎?岂非枉信神乎?』二公乃为家父叩头曰:『凤仪弟是最有信用人,我等相信无戏言。』家父曰:『二位兄台既如此,我且令一人出此款,二人则不用。』二公又与家父叩头。家父曰:『本年腊月十五日,还账便是,请勿虑。』二公大喜。次日,家父仍返锦县一带而去,但始终未提募款事。及至冬至月二十日,乃与同人邱老柏者,提说六家子宣讲堂债务事,请其向锦县城内麻宅提说。因麻东家有病甚重,经家父劝愈,家境甚裕,又有出款作善之言。邱老柏系介绍人。邱老柏提说此事,麻宅以为太多,竟未允。家父见不妥,私行立志曰:『我决不向第二人说此事,我看真有神否?』如至腊月初十日,不出此款,惟有投东海而死耳,决不为此世俗迷信人也。自此对募款事,概不提及。且对于麻宅,亦不似在先之往来,恐多心也。腊月初九日,因为他人带信,清晨至麻宅,厨夫禀知上房。麻宅夫人曰:『他可来了。』家父闻之,深以为怪。少顷乃请至上房内宅,告知前三日,东家犯病,且说非与王善人一千元不可。不然,性命不保。我已四处探询,未曾得见,非常着急。今晨来到,真是万想不到。用饭后,再与东家会见可也。饭后,麻东家言说我犯病时,梦中有人告我,非如数将款交付王先生不可。不然,性命财产均有危险。此事不可令他人知也,恐他人谤我。故特遣人寻找先生,数日未得消息。今日自来,太巧了,可将此款亲手持去,我心安矣。说毕,即令内室,将款点交。家父曰:『既如此,我则收此款。不然,我向不化缘,前次所以提者,因东家有话故也。』麻东家说:『不必多言。』家父乃将款带回,时已腊月十一日矣。是日,由锦至暖镇,途中非常难过。以为劝善多年,所有善事,均被他人作去,而至亲近友,并无一人能出财作福者。又思神道之妙,真不可测。此次若非神助,则定为海滨之鬼,葬身鱼腹矣。是日宿于暖镇。

家父常谓信天天必灵,信神神必灵,倘若不灵,则不可信。此次之募款事,家父以为宣讲堂信神,而神若无灵,岂非被其愚弄乎?因之立志,专看神之灵否?神若无灵,即投海而死,与世绝缘。至时,果有特殊作用,不待家父之相问,竟而自言非出资一千元不可,家父信神之念,乃益坚矣。因之常曰:『非神之无灵,乃自己之不诚耳。』古有云:『诚能动物,诚能格天。』孟子曰:『至诚而不动者,未之有也。信乎?诚之为道大矣!』

至诚感人

家父自锦县麻宅返里,带洋千元,途中悲切。是夜,至暖镇赵宅(系表姑丈家)。赵文友,乃以小贩为业者,用度稍裕,是年开花铺(即弹棉花出售)。因素仰家父之名,终未会见,一旦至其家,非常欢迎。并言久闻大名,能知家庭盛衰,子女成败之理,请将我家详细查考,将来结果如何?彼时赵姑丈已有四子,长次三,乃前房所遗,四子则姑母生也。当时且有一幼女。家父曰:『我自讲善以来,家族亲戚,真信我者,无一人也。我今日自锦来,途中甚悲者,正为此耳。』赵姑丈曰:『我愿为第一信徒,请表兄从实说出,凡做到者,无不遵从。』家父曰:『果如是,则汝之家庭,宜改良过法。否则,汝之长次等子,必不服从汝,且恐做不法事。』言至此,姑丈愈信,曰:『现在果然矣。』盖其长次子,在家庭常行窃取,且逞蛮横也。家父因言:『如欲其为善类,必将汝家资施助公益一半,否则无他术也。但如果实行,汝之幼女将难存在矣,以其为破家而来故耳。』姑丈慨诺,乃将所存之棉花一千斤,完全施助。彼时价值,恰为一千元左右。家父至六家子讲堂,令派驮户赴暖镇取棉花,还讲堂债务。而麻宅之一千元,则放赈于六家子西村受雹灾处。放赈之风,亦自家父始。

施财以助公益,则子弟可为善类。此非迷信,盖有理焉。人生莫不有倚赖性,家资饶裕者,其倚赖性必大。稍裕次之,微薄者更次之,贫窘者则或纯然独立家业也。返观社会中,白手成家者有之,创作事业者有之,讵[讵:jù,岂,怎。]非佐证耶!赵宅之子弟,因未受相当教育,而姑丈又系小贩营生,虽无大过恶,其平日之说谎话,使机变,商界恶习,在所不免,子弟等习之既久,所谓鲍鱼之肆,久不闻臭者也。年龄既长,安得不施行乎?而且既无生母,又必隔阂横生,家庭恶化,亦属必然之势。家父令其施助公益,一则去子弟倚赖之性,二则树父兄慈善之名,使子弟等有所感而不敢作非分,此乃自然之理,毫无迷信存乎其中也。深恐闻其事者,颇滋疑窦,故附斯言。未识明达以为然否?

舍己救人

锦县城西十里台北村(一名后张家)张宅,因争产,张五之子将其堂兄槍杀,凶犯逃亡。堂兄之母控张五纵子行凶,送官究治,陷于囹圄,已阅三年。张五之长子张成武,知家父与其伯母素有信用(因在伊家做活多年),又善劝导,乃躬请于家,劝其伯母。经月余,其伯母已略有转机,将呈请官家释放张五。此时恰值国华之内室病甚剧,大有朝不保夕之势。彼时余年尚幼,且在外求学,除家母外,别无他人主事,乃派专人请家父回家。恐不深信,次日又派人前往。相距一百四十里,星夜赶路。家父曰:『人的生死,是阎王管,我回家,能教他不死么?』无论如何,非将张宅官司办完,不能回头。终未返舍。去者败兴而返,谓家父不尽人情。但张宅两造,非常感动,曰:『为我家事,家人生死且不顾,真异人也。』因此而完结之心愈切。三日,即呈请释放,甘愿完结,以全手足之情,而国华内室之病亦渐痊。及至月余,将张五先生释放到家,乃返舍。

家人有病几死,两次送信,而不为所动,是真为人谋而忠于其事者也。盖家父之心,以为张宅之事,既有动机,一经搁置,则夜长梦多,变化莫测。家人之病,未必当时解决,往返徒劳,无济于事。况死生有命,本无关于自身之去否,故漠然无所动于中,而专一其事。非有真识见,真定力者,又乌乎能?彼常人之以情立论者,当不悉其意也。

集款救民

家父在地方劝善有年。劝病立学,信从者日众,对于家庭生计不加闻问。公款则一文不用,凡有财款关系者,概不经手,以故人皆信之。朝陽南羊山镇当商永庆当,出帖票甚多,竟告荒闭。所有铺垫家具,不能抵生息银两(国家生息银),因之民皆以为忧。盖以帖票不能换,受害甚钜[钜:此处同“巨”,大。]也。家父闻知,乃提倡信者出款,接收永庆当,代换钱票四十余万吊。乡民均欣欣然有喜色,鼓掌称庆焉。

商票荒闭,即为废纸。乡民之贫富,均受其害。当此之时,集款接收代换钱票,经此一番周转,贫困之民,如涸鲋得生,所谓富者生贫是也。然素无信用者,断难办到。语云:『民无信不立。』又云:『人而无信,不知其可也。』信之为用大矣哉!

经商失败

羊山镇永庆当,既经荒闭,乃提倡集款接收,改为善德当。先换帖票,次则获利时,以一成开支,一成归红利,一成作为义学基金。议既定,乃招请商人开办。因用人不当,尾大不掉,竟致失败。所有集款,除换钱票外,均行任意浪费,不遵定章,以故除令款东自由领款外,竟致债累四万余吊(约在五千元左右)。家父见事不可为,力亦难支,将善德当荒闭后,乃赴东省营口及海城劝善云。

失败与成功,一面在天,一面在人。当年经商失败,实由于用人不当,及法规不清。因家君本系农人,对于经商事,本属行外,事权又不统一,安得不失败也哉?

奇语耸听

家父赴东省,始至营口宣讲堂助讲。该堂主办人向家父曰:『君之劝人颇诚恳,每月与以薪水八元,可以长期在此助讲。』家父曰:『我为劝人而来,非为薪水而来。』虽每月八十元,亦不能长期在此。遂辞而赴海城,到腾鳌堡宣讲堂。某日,登台讲演,当众宣言:『今日外国医学,专讲解剖,又用爱可斯光,照见病在何处。然则我国,有不用爱可斯光,一见即知病源之所在。如有特殊疾病,信念颇坚者,且可使其病由口中吐出(此所谓吐出者,即指悔过而言),不用解剖等手术。』当时听者,以为奇谈,置而不问。惟有腾鳌堡西村周正堡人,张鉴容字雅轩者,亦在座,起立问曰:『此人何在?』家父曰:『即我也。』张雅轩默默无言而去。

俗云:『少见多怪』。又《原道篇》云:『甚矣!人之好怪,人之知识不齐,莫过于我国之社会。而多病之人,又莫过于我国之家庭。』家父故为此大言,固所以耸动时人之听闻,然亦非故为大言欺人也。确有其理,并确有其法,不知者,以为奇异不亦宜乎?

悔过疗病

家父在腾鳌堡宣讲堂,宣言能令人吐病等语,张雅轩记之于心,非实行试验不可。次日,另换衣服,假作不忍识者,到宣讲堂,询家父来历,并问及能劝病等情。家父言:『信者得救。』乃将家父接于家中。次日,介绍于周正堡王宅。病人王恕忱,与张雅轩同年同月,面貌性质,均相似,以故二人相得甚洽。为伊病,屡经设法,亦未见效。闻家父劝病,不索报酬,又为试验其能否奏效,故特请焉。至王宅,家父并不劝病,但讲善书。张雅轩颇滋不悦,问讲何书?家父曰:『讲《妇女家训》。』张雅轩曰:『我家三岁儿皆能知之,何用讲?况我请来为劝病,非为讲书。』家父曰:『讲书即是劝病。』张雅轩不答而去,以为欺人太甚,但念年岁人,不过食饭几顿,未下逐客令耳。三日后,病人王恕忱曰:『听讲时,我腹中病起作用甚大。』家父曰:『既如此,我告汝一法:当晚饭后,须将汝家人,请至一室内,由长而少,专述汝以前之生气事,如何触犯老人,某事如何不愿意,某事如何不趁心,要从头说起,不怕多。能如此,汝病即可吐出。』告知后,家父乃宿他人家。是夜,王恕忱如法而行。先在祖先堂前焚香行礼,然后向父母行礼,跪述以前之不孝等情。说至半小时,其父曰:『汝尚有良心乎?我替汝说,汝且听之。』王恕忱跪听。须臾,觉作呕,移时[移时:过一段时间]果大吐,如痰沫,如米粥,如水等,几至两面盆之多。吐毕,腹内甚空,除力弱外,腹中病冰消瓦解矣。次晨,王恕忱之父告知家父,并告知张雅轩。张雅轩私问病人曰:『王先生向汝吹气否?念咒否?用药否?』王恕忱据实以告,毫无他术,但因述过,竟作呕,故将腹中病吐出耳。张雅轩曰:『此等治病术,我非学不可。』因而深为佩服。

以前之过恶,即陰气之聚集。良心如日光,过恶如积雪,日光一照,积雪顿消,此即陽长陰消之理,不过人未之详查耳。王恕忱之吐病,确有至理,并非奇妙也。

顿遇知音

家父在海城腾鳌堡,因劝病,愈者甚多,若王恕忱之吐病,尤为奇闻。张雅轩知为奇人,甚为羡慕。某日在途中,与家父谈,家父与之讨论善功德三字。盖平日所谓作善者,如施衣赈食,不过救一时之困难;若功则效力较远,十年或数十年;德则千古不朽。张雅轩曰:『今日欲作德,何事为先?』家父曰:『除尽伦常外,惟办义务女学,提倡妇女道德,是最大之德行。』因社会家庭,非有贤妻良母,不能根本解决。官立女学校,但以智育体育为重,蔑弃女子道德,争尚自由,竟仿欧风,倘非人民方面,提倡女道,昌明母教,将来伦常败毁,不知伊于胡底也。张雅轩曰:『既如此说法,做不做在我。』家父曰:『何事在汝?』雅轩曰:『即先生所说之女子义学是也。』家父曰:『兹事甚非易。』雅轩曰:『我立志三年穷。』于是在周正堡村设立女子义学,而后,迁于腾鳌堡。今日之淑贞女校,即其创设者。

家父知母教之关系甚大,故注重女学。在朝陽方面,提倡稍见起色,以经商失败,均皆停办。不得已,而赴东省。幸遇张雅轩,深信不疑,矢志提倡,以后竟至义学遍数省,真可谓得遇知音者矣。

与学被挫

家父初到海城腾鳌堡,宣讲善书。镇北张忠堡,有房忠仁者,娶后妻,对于前房子女,恶感甚深,因家父之劝告,顿改前非,并愿设立女学。某日,讲《宣讲拾遗》之『爱女嫌媳』章,内述虐待儿媳情形。当时听讲之少女,因感动而落泪者颇多。家父曰:『汝等良心甚大,何不读书乎?』大家皆曰:『如果立学,我等均愿读书。』因返锦县,请于瑞瑛女士,前往教读,房忠仁等承办,学生五十余名。因张忠堡系辽陽县界,教育局对于教育非常干涉,闻说立学,立即查视。考查教师,既非正式学校毕业,认为不合格。言及如愿设立,非另派教员不可,否则即须解散,无论如何,不得成立。当时并将学生等所读之书,逐一检查,以为宣传邪教,倘不即日解散,定行一并惩处。家父曰:『既不令成立,当即遵令解散可也。』解散时,学生均痛哭不止云。

设立学校,本应遵章,教员既不合格,难免取缔。但失学女童太多,不能设法补救,惟取缔是务,是则官方大不应尔者也。家父立学,本为提倡妇女道德,并不注重文字之深浅,然此又安得官方之谅解也哉?

劝愈沉疴

有刘自陽,字玉清者,海城宝石山人也,性甚板滞,见家庭及乡党之人,无一当意者。兄弟数人,虽同居业农,而工作则各不相谋,久之腹内成痼疾。前奉天宪兵司令陈兴亚,乃其内兄,因系东洋留学,甚信医院,令赴中外医院。诊治数年,均不见效,且日见沉重,至饮食不进,每日买人乳数匙,以延生命。后闻家父能劝病,乃请至其家。家父为之讲五行性,并告知刘先生,为木克土之本性,倘非自化其性,定然性命不保。且言汝素不好言笑,宜见人即说话。于是,刘先生将以前之种种逐渐流露,而病竟日见轻减。三日后,家父曰:『汝之病是日积月累,属于慢性者,不可求急效。我五日后自来,不必去接。』届期,来与之谈话一二日,已而又去,曰:『我七日后自来。』至期又来。三次后,刘玉清先生随家父游行劝善矣。陈司令闻之,咄咄称奇,曰:『真可谓起死回生人也。』因之对于海城女子义学,函知海城县教育局,特别照顾,不可取缔。海城之义学发展,端赖乎此。

化气质以疗病,是家父独得之奇。有真理,有真法,并非奇事。奈世人不察,动辄目之为怪,盖未详加研究故也。刘先生性质板而不活,见家庭社会人,无一趁意者,安得而不致病也哉?家父用性理医疗,可谓得其道矣。

兴学怀德

海城女义学,既有张雅轩等尽力倡办,劝病之术得之者,亦有多人,家父乃率数同人到怀德顺山堡徐宅,因其家老太夫人,患心口疼病有年。家父等专为讲老母之 道及其性质,并以同人假扮为老太太状,形容当老太太的声音笑貌。徐宅老母见而乐之,笑至二小时之久。自此,心口疼之疾竟断根而永不犯矣。徐宅因之创设女义学,并施助学田,建筑校舍。怀德之女义学,因之大见起色,入校者人数颇多。

既开风气于海城,又兴女学于怀德,可见有志者事竟成也。然其所以令人心服者,一则化气禀以疗病,一则讲伦常以齐家。社会人心,以为人之最足患者疾病之苦,其次则为家庭之变。家父有见及此,故以化气禀为却病之方,以讲伦常为齐家之本。君子之道,然而日彰,其信然夫!

兴学德惠

家父既在怀德提倡女学,当时之信从者众,于是又到德惠、农安等县。某年,在德惠县孔宅,招集义学女生,讲习妇女道德,其他文学功课,暂行停止,专研究家父常讲之三界五行等道理,必欲讲到躬行上为止。并且实行表演,以便目睹,力避学而不习,习而不行之弊害。甫经月余,即有十数女生,如侯向琳、王贵贞、刘素荃等,对于妇女道德,口能言而身能行,并誓言尽力赞助家父,宣传女子道德,提倡女子教育。于是,家父之劝病及治家等道理,日见推广于东省矣。

传道授徒,圣贤之往事也。家父在东省,提倡女教,竟至招集多人,详加研究。平日令其在父读书,知书识字,及讲习时,令其口讲而身行,实行表演,并能自愿负责,讲演道德,提倡教育,可谓传授有法。无惑乎足迹遍数省,名誉及远方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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