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州的书生朱焕,在壬午年的顺天府乡试中考取第二名,我正是校阅他的试卷的房官。
有一天,众人在我的阅微草堂集会,饮酒间各自谈些奇异的见闻。朱生说:他曾经乘船,见一个舵工的额头上总贴着一付膏药,高约一寸,横长两寸。自称额上长了疮,必须避风。
船走了几天,一个篙工私下告诉乘客说:“这真是件很奇怪的事,自称有疮是假的。他曾经作船工行会的会首,每逢祭祀水神时,他按例应该捧着香火走在前面。有天夜里,他与妻子行房事,犯了不洁之忌,敬神时刚要跪下致祝词,突然有股风卷起番炉中的灰扑在他脸上,吓得浑身发软,脸色都变了,几乎没有完成典礼。退下来后擦抹去脸上的灰,额头上就出现了一幅行房事的秘戏图,神态生动,酷似他们夫妻。用水洗不下去,图像反而更分明了,所以用膏药掩饰起来。”
大家都不相信,但既有此话,出入往来碰见时,不由得不注意他的额头。舵工自己察觉了,说:“这小子又多嘴多舌了!”只是长叹而已。但是这件事也许不是假的,可惜不便揭开看看。
又,我的乳母李老太太说:过去登泰山,看见一个浪荡女子与她的情人都去进香,在旅店碰见,偶然找个机会亲吻,嘴唇竟然粘住,分不开了,往外扯拉则疼痛得好似深入骨髓。众人为他们忏悔,才分开。有人说:“这是庙祝贿赂浪荡女子,使她故意装出这样子,以增人的信奉之心。”这也不得而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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