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褚尚书《广嗣说》:古者男子三十而娶,女子二十而嫁,欲其阴阳完足,故交而孕,孕而育,育而寿。后世不能遵,男未满十六,女未满十四,早通世故,则五脏有不满之处,后来有奇怪之病,是以生多不育,民多夭亡。总因未知为人父母之道,此道关系不小,却是为父者不便教子,为师者不便传弟,后来始觉,悔之晚矣。特以粗浅之言,欲使后生都晓。凡女子十四岁后,经水每月一来,三日方止,总以三十日来一次为正。若二十几日便来,或三十几日方来,便为经水不调,多难得子。故须服药,先调女经,经调然后夫妇相合,须待经血三日已净之后,方可行之。袁了凡云:“凡妇人行经将尽,只有一日氤氲之候,谓春意动也,但含羞不肯言。为丈夫者,平日密告之,令其至此自言,可以一举而得。”
张景岳云:“男女交媾成胎者,精血乃是后天有形之物,而一点先天无形之气到,然后成孕。”男子先天之气胜,多生男。女子先天之气胜,多生女。正在两气齐到,适逢其会处分也。但女子非情动之极不易到,到则子宫必开,吸而受孕矣。但恐男子精薄不能成胎,施于无用耳。故上等者,保精数月才一行,古云“寡欲多生子”是也。中等者,待女子经净之后则行,或月明朗、无风雨之夜亦可,平常之日,不近女身,或另一房,另一床,另一被,不唯生子易成,自己身体亦保。若下等者,不论时日,或三、五夜一次,此人必成内伤。又有下而又下者,夜夜一次,或一夜两次,如此亡命之徒,必定精如水薄,不久得暴病而死。
凡朔望先夜,不可行。五更半夜,身中阳气初生,一次当百次,不可行。身有小病,不可行(轻病变重,重病必死)。醉饱之后、坐船、走路,二、三日内不可行。大风大雷、大冷大热、日蚀月蚀、神前柩后、持斋祭祀、日月灯烛光照,不可行。庚申日、甲子日、本命生辰日、每月二十八日(人神在阴),不可行。且男女交媾与梦遗之后,三、五日内,莫下冷水,不可沾一切冷饭食,不可吃凉药。如必要服药治病,宁可对医明言,犹之孕妇,不可全靠勘脉,庶不误事。暑天不可贪凉,冷天不可冒风雨,若犯之,必有厥阴之症,男缩阳,女缩乳,四肢冰冷,肚疼而死,虽参附不救。女子行经体虚者,禁忌亦同。
又如小产,大半由夫妇不谨,三、五月内明产,人得而知。一月、半月内暗产,人多不知。盖一月属肝,肝主疏泄,夫妇不谨,常有前半月受胎,后半月已堕而不知者。甚有屡孕屡堕,肝脉屡伤,遂至终身不孕者有之。凡妇人受胎后,谨戒不犯,百不失一。况子在腹中,赖母经血保养,交媾一次,胎元便损一次。幸得生下,病患必多,痘症必险,多难养成。世之爱子者,多方提防保全,至十六、七岁,根本不伤,一生少病。哪知在母腹中,早已受此伤惨,出世不得成人,是谁之过?岂不痛哉!有用丸散入宫而种子,岂精血中更容渣滓混合乎?古语云:“种子而生子,断筋穿骨死。”甚言种未必生,生未必育,徒造孽也。
是皆为父母之道,昔者乐与人言,今老矣,不能遍及,作此以代口传。世人各知自爱,以爱其子可也。
◎孙真人曰:人身非金铁铸成之身,乃气血团结之身。人于色欲不能自节,初谓无碍,偶尔任情,既而日损月伤,精髓亏,气血败,而身死矣。盖人之气血,行于六经,一日行一经,六日而周六经(太阳、阳明、少阳、太阴、少阴、厥阴,是谓六经)。故外感之最轻者,必以七日经尽而汗解,盖气血一周也。人当欲事浓时,无不心跳自汗,身热神迷,盖因骨节豁开,筋脉离脱,精髓既泄,一经之气血即伤,一经既伤,必待七日气血仍周至此经之日,方能复元。《易》云“七日来复”,即休养七日之义。世人未及七日而又走泄,经气不能复元,一伤再伤,以致外感内亏,百病俱起。人皆归咎时气,指为适然之病,不知非一朝一夕之故,其所由来者渐矣,由于未能谨守“七日来复”之义也。
今立限制,以为节欲保身之本。二十岁时,以七日一次为准。三十岁时,以十四日一次为准。四十岁时,则宜二十八日一次。五十岁时,则宜四十五日一次。至六十岁时,则天癸已绝,不能发生。(男子二八而天癸至,十六岁也;八八而天癸绝,六十四岁也。女子二七而天癸至,十四岁也;七七而天癸绝,四十九岁也。天癸者,天一之水,谓精髓、血脉流通宣泄,可以发生也,天癸绝则不能发生矣。)急宜断色欲,绝房事,固精髓,以清洁闭藏为本,万不可走泄矣。
以上限制日期,专指春、秋两季而言。若冬、夏两季,一则火令极热,发泄无余;一则水令极寒,闭藏极密。即少年时,亦以断欲为主。否则二十岁时,或可十四日一次。三十岁时,或可二十八日一次。四十岁时,或可四十五日一次。至五十岁时,血气大衰,夏令或可六十日一次,冬令则宜谨守不泄。盖天地与人之气,冬令闭藏至密,专为来春发生之本,尤重于夏令十倍也。依此者,可却病延年。违此者,必多病促寿。
◎王莲航曰:昔莲池大师谓王大契曰:“明明安毒药于恶食中,是杀之惨也。暗暗安毒药于美食中,是欲之惨也。”呜呼!往古来今,才人志士,所志鲜成,类多无寿,殆以多欲而致然也。彼于事前亦知自爱也,于事后亦知追悔也,及乎欲心一炽,而壮志遂泯,以为一次当无伤,以后当不再及。以后又作如此想,至次次皆作如是想,欲以纵而愈炽,以至不能自制,无可奈何。由是而精竭矣,体弱矣,病矣,死矣。故事前自爱无益也,事后追悔无及也。须于将行事时遏止之,亟思此事果有何趣?事后当有何害?不禁哑然失笑,嗒然丧气。夫遏一时之欲,伸毕世之志,才人志士,所当乐从也。彼或甘于下流,自促其生者,吾末如之何矣。谨按莲师之言,盖明明对已守归戒者说,其告诫节欲,则非为邪淫也明矣。总之纵欲成患,家室尚然。何况狎邪渔色,则更自取灭亡,而甘沦于畜类也,可不哀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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