寿康宝鉴

与永嘉某居士书

shoukangbaojian2021-12-041015

  令友求子,拟舍百金,当令请百部《感应篇汇编》,以送通文理、有信心之正人君子,实为不可思议功德,当获感通。又须知求子,先须从培德、节欲起。印施善书,乃培德之一端,非止乎此而已。培德,当常看《感应篇》、《阴骘文》。善则随分随力而行,恶则如怨如仇而去。袁了凡行《功过格》,乃认真体察,丝毫不容放过。故命本不寿而寿,无大功名而大功名,无子而有子。果能追彼芳躅,以期德日增而过日减,即不用《功过格》,凡了凡之所得者,令友亦当得之。况彼主持报馆,握言论机关之权。凡伤风败俗之无益文字,概勿登报。凡淑世善民之格言至论,日载几则。渐摩渐染,令人日趋于善而不自知,此实大丈夫不据位而行救国救民善政之大权。具此因缘,不知如此而为,所谓虽登宝山,仍复空手而归耳,惜哉!
  节欲一事,其理甚深,其关系甚大,其话甚不易说。夫天生男女,圣人法天立则,令男女居室,以为人伦之最大者,以上关风化,下承宗祧,岂为人日图快乐,而常以欲事为事乎?贪欲之人,其精薄而无力,如秕种不能生芽,故难生。即生,多多皆未成人而夭。即幸而不夭,亦必单弱柔懦,无大树立。若能保养精神,节欲半年,待其妇天癸发后,择良宵吉期,相与一交,决定受孕。从此永断欲事,则所生之子,不但性行贞良,欲念轻薄,而且体质庞厚,无诸胎毒、痘疹、疾病等患。天癸,即经水也。经水尽后方受孕,余时多不受孕。经水未尽,断不可交,交则妇即受病成带,勿望受孕矣。
  人之大伦之事,岂可恶日恶时而行,故须择良宵也。《礼记·月令篇》记圣王于仲春,先雷三日,奋木铎以令兆民曰:“雷将发声,有不戒其容止者,生子不备,必有凶灾!”奋木铎以令兆民者,令地方官声铎以告百姓也。容止,犹言动静。不戒容止,谓行房事也。生子不备,即五官不全等。世每有生子,或异人类,或形体缺损,皆坐此故。必有凶灾,言其父母尚有凶祸灾殃,如恶病、夭寿等,不止生子不备也。古圣王重民生,故特注意其事,奋木铎以告之。不但震雷当忌,即大风、大雨、恶星值日,及天时交节、佛圣诞期,皆所当忌。此实尊天敬圣,遵王制而敦人伦之大道。惜世人概不肯出诸口,俾其子子孙孙体质,一代劣于一代。或者少年早夭,或由欲事过度,虽不早夭,竟成衰残,无大树立。多半皆乃父乃母,不知人伦之道之所致也。乃父乃母之不知,由于乃祖乃妣之无教也。子女成人时,当以节欲保身等,委曲开导。父教女不便,母则无妨。能如此,方为真爱子女。而世之爱者,多皆任其纵欲,则其害更有甚于杀子女者,可不哀哉!圣人重胎教,于此致意,乃未胎而预教也。
  予滥厕僧伦,何得论夫妇房室之事?一以出家之前,曾阅过古人敦本至论,欲以馈知己而报护法之恩。一以佛为大医王,无病不疗,光为佛弟子,亦欲随分随力而行医道。此病乃举世间人之通病大病,若通病大病任其发生滋长,而去详治别病小病,岂非轻重倒置乎?邓伯诚亦欲求子,光答书亦略述此意。及蔚如所印《三信稿》及《文钞》,皆删去,意谓此事不合僧道,亦不合于佛法中说。其意固善,然人苦无子,敢以其事向佛求、向僧说,僧为说其所以然之善法,令彼子子孙孙得大受用,又有何过?将谓僧教人节欲,便涉淫欲。则僧教人戒杀,便涉杀业乎?但此事不可为无知无识者告,恐彼不会其意,反作笑柄。若对明理君子说之,正是不据位而振木铎以令兆民也。致治于未乱,保邦于未危,与此同一作略。谓之为过,则圣王、圣贤、佛菩萨,乃过之渠魁元首也。
  湖南一儒士姓刘,忘其名,娶妻不与相亲。妻谓曰:“娶妻原为生子,汝不相亲,则宗支断绝矣。”遂亲一次,即生子,因名“传支”,即绝欲。妻又谓曰:“一子独立,孤无倚靠,曷若再生一子?”又亲一次,复生一子,名“再支”。二子皆入翰院。其人一生,止行两次房事,而又详述房事忌日,并清心寡欲、保元毓神之事,载于家乘,冀子孙世守焉。湖南友为予言之。欲求贵子,舍是而求,纵得之,亦属侥幸。依是而求,求则得之矣。
  凡发科发甲,皆其祖父有大阴德。若无阴德,以人力而发,必有大祸在后,不如不发之为愈也。历观古今来大圣大贤之生,皆其祖父积德所致。大富大贵亦然。其子孙生于富贵,止知享福造业,忘其祖父一番栽培,从兹丧祖德以荡祖业,任其贫贱,此举世富贵人之通病。能世守先德,永久勿替者,唯苏州范家,为古今第一。自宋文正公以来,直至清末,八百余年,家风不坠,科甲相继,可谓世德书香之家。而长洲彭家,自清初以来,科甲冠天下,其家状元有四、五人,有同胞三鼎甲者,而世奉佛法,虽状元、宰相,犹日诵《感应篇》、《阴骘文》,以为诚意正心、致君泽民之鉴。彼狂生谓此等书,乃老斋公、老斋婆之所从事者,非但不知圣贤之所以为圣贤,并不知人之所以为人,生为行肉走尸,死与草木同腐,而且恶业难消,永沉恶道。彼嚣嚣然自命为博雅通人,致令后世并天地父母之名字亦不得闻者,何可胜数!
  欲子孙之不趋败途,共入正道者,当以《感应篇汇编》、《阴骘文广义》,为定南针。则世俗习染之恶浪滔天,黑云障日,亦不至不知所趋,而载胥及溺。否则纵令风平浪静,天日昭彰,亦难保不入澓洄,而随即沉溺矣。况绝无风平浪静、天日昭彰之望之世道人心乎?须知“阴德”二字,所包者广。成就他人子弟,令入圣贤之域,固属阴德。成就自己子弟,令入圣贤之域,亦是阴德。反是,则误人子弟固损德,误己子女亦损德。力能兼及,何幸如之。否则且就家庭日用云为,以作为圣为贤之先容。正所谓即俗修真,现居士身而说法者。祈以此意,与令友及一切知交,剀切言之,亦未始非己立立人、自利利他之一端也。(《增广文钞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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