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颂英
(注:兄弟妻子间的称呼叫做妯娌,也叫做娣姒。少娣,就是幼弟之妻。)
苏崔氏,是苏家小房的妻室。苏家弟兄五人,因为仆妇婢子的挑拨离间,弄得一门水火,很不和睦,尤其是娣姒之间,你诈我虞,此倾彼轧,争吵之声可说是没有一天没有的。崔氏尝慨然说:“禽兽的不灵,我是奈何它不得的,有理智的人类,哪有不能相处的呢?”
崔氏结婚以后,对待四个嫂嫂,礼貌非常恭敬,言语非常谦和,情意非常恳挚,态度非常温存,做事非常勤敏,举动非常慷慨,诸嫂有缺少的东西,她不待她们说起,就把自己所有来给她们了。每逢娘家有糕饼果饵等食品送来时,她就召集了子侄辈,平均分给他们。一日三餐,必待诸嫂都已坐齐了,方才举箸。她那和婉的言语,敏妙的手腕,实在是使人家没有不悦的地方。
有一天,她们和婆婆在一块儿坐着,恰巧有件事情,婆婆差她的嫂嫂去做。因为崔氏是初来的新嫁娘的缘故,所以就不去差她。可怪那四位嫂嫂,你看着我,我看着你,都是妒忌着不起身。崔氏说:“我是后进,理该任劳,让我去做了吧!”便抢着去做了。她任劳推逸,总是这样的勤勉。
一日,她穿着华美的服装,抱着侄儿,不料他拉下一泡屎来,把她的新装弄脏了。嫂嫂在旁边见了,急忙来抱过去,抱歉得什么似的。
她还是笑容可掬地说:“不要慌,当心惊坏了宝宝。”毫无惊惶顾惜的意思。
有时候,诸嫂有将彼此怨恨的话向她申诉的,她总是赔着笑脸,不说什么。有一次,她的婢子把她嫂嫂背后的闲话告诉她,她很严厉地把婢子训责一番,惩戒她以后不许搬嘴;一面向那个嫂嫂说明了这事,并且自己引罪着说:“总是我自己统驭得不好,以致她们敢向我搬弄是非。”她自责而不责人,态度的光明正大又往往如此!
苏家自崔氏进门了一年之后,诸嫂受到她的感化,各自惭愧起来,大家推诚布公地引咎自悔道:“五婶是女中圣贤,我们不是人了!再不改过,岂不要被她所笑吗?”从此,就和睦终身,大家都无猜疑的心肠了。
大概一般女人家的气量,总是比较来得狭窄些,妯娌间的猜忌几乎成了普遍的现象,所以心胃气痛的病症,也就成为妇女的家常便饭,岂不自讨苦吃?况且,常聚在一块儿的人,如果彼此相得,在这长时期中,当产生多少幸福和快乐;要是大家嫉妒的话,在那长时期相处的过程中,就要产生多少的烦恼、怨恨、惊苦、损失和罪恶。仔细想想,到底孰得孰失,何去何取?聪明人也当知所自处了。讲到失和的结症,总以见到人家的不好而不认到自己的不好和旁人的搬弄为最多数。家庭间阋墙的人们,看了苏少娣的气量和行为,岂不要愧煞?
子孝还须妇与俱,妻如不孝罪归夫。理应劝导妻贤孝,莫坏门风类蠢愚。
作诗奉告世人知,天下何人不爱儿。今日怀中儿可爱,当年亲爱尔应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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