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有曾行恶事,后自改悔,诸恶莫作,众善奉行,久久,必获吉庆,所谓转祸为福也(有人曾经做过坏事,后来忏悔改过,一切坏事都不做,一切善事都努力做,久而久之,必定获得吉祥,这就是所谓的“转祸为福”)
此节拈出“改悔”二字,示人以迁善改过之法,旋祸转福之机也。“改”者,改过也;“悔”者,忏悔也。天下纯善之人少,而曾为恶之人多。然不善之人,皆可以复为至善之人。故太上苦口烦言,于篇终结出改悔本旨,喝破迷关,使人回头是岸耳。
第又恐人错认“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”二语,妄想以一杯水,救车薪之火,故曰“诸恶莫作”,望其刮磨净尽也。又曰“众善奉行”,望其积累圆满也。行之久而又久,则前愆能释,余祸方消,后行日圆,新福自至矣。
今之愚人,自知所作不善,是或良心发现,拟仗僧道,宣礼忏文,以图释罪,是真欲以杯水救舆薪也,岂不大惑?况乎往尤初悔,后过又增,遂至苦海终沉,丧身灭性,悲哉!人若此等改悔,岂不大负太上谆谆告诫之意乎?
这一节提出“改悔”二字,告诉世人改过迁善的方法,转祸为福的契机。所谓“改”,就是改过的意思;所谓“悔”,就是忏悔的意思。天下纯善的人较少,而曾经做过坏事的人较多。然而不善的人,都可以因改过迁善再变成至善的人。所以太上不厌其烦苦口婆心地说明,在《感应篇》的篇尾归结出“改悔”的本旨,唤醒世人的迷梦,使人能回头是岸罢了。
但是,又恐怕世人误解“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”二语的真意,妄想以一小杯水,去扑灭一车柴的大火,所以说“诸恶莫作”,是希望我们的恶业能够灭除干净。又说“众善奉行”,是希望我们的善行能够积累圆满。在长久的修持中,能让前罪消除,余祸才能尽消,后继的善行日趋圆满,新的福报自然就会到来了。
现在有些愚痴的人,自知所做的行为不善,有时良心发现,希望仗着僧道替他宣读忏文,以礼拜忏悔的方式,企图消除他的罪业,这真是想以杯水来救车薪,岂不是太愚痴了吗?何况又有些人刚刚将前面过失忏悔,过后又接着犯错,于是就沉沦在苦海中,失去人身又泯灭本性,真是可悲啊!人若是像这样改过忏悔,岂不是太辜负了太上谆谆教诲的本意吗?
呜呼!太上教人改过之方,忏悔之法,数语吃紧,为人针针见血。所谓神丹一粒,点铁成金;至理一言,转凡成圣。人当矢志力行,庶副宏慈。
今先明忏悔之法,次明改过之方。夫忏悔者,所谓改往修来,生善灭恶之要道也。故善根宜培,则众善皆生;罪根宜露,则众罪皆灭也。
一者正信因果,不迷不谬。为善获福,为恶得祸。虽无作者,果报不失;虽念念灭,业不败亡。信为道源,智为能入。此是众善根本。用此正信,翻破一阐提心。
二者忏悔罪恶,惭愧为本。惭我此罪,不预人流;愧我此罪,必蒙天罚。是谓白法,翻破无愧之黑法也。
三者怖畏无常。一息不还,命即随灭,随业受报,转轮无穷。既悟无常,是为翻破不畏恶道心也。
四者发露,向他说罪轻重。以发露故,罪即焦枯,如伐树根,枝叶凋落。是谓翻破覆藏心也。
五者断相续心。毕竟舍恶,克决勇猛,如刚刀断物,一斩齐断。是为翻破相续心也。
六者发菩提心。普拔一切苦,普与一切乐,以此广大之心,翻破遍缘一切恶业心。
七者修功补过。勤策三业,精进不休。是为修功立德,翻破不修三业、无辜起恶心。
八者守护正法。不念外道邪师破坏佛法,是为翻破灭一切善事心。
九者念十方佛无量功德、神通智慧,哀愍加护,与我除罪。清
凉妙药,是为翻破念恶知识心。
十者观罪性空。罪从心生,还从心灭。故云“心若灭者罪亦亡”。若知罪福无主,心体自空,反本还源,竟毕清净。是为翻破无明颠倒执着心也。
经云:“一切业障海,皆从妄想生。若欲忏悔者,端坐念实相。众罪如霜露,慧日能消除。”
是故应当至心忏悔。如百年垢衣,可以一日浣令鲜洁;如千年古镜,可于一时揩出光明。能解千生万劫之愆,能灭四重五逆之罪。如是忏悔,有何恶之不灭,善之不生耶?
呜呼!太上教人改过忏悔的方法,这几句话非常要紧,对人所说针针见血。所谓神丹一粒,可以点铁成金;一句至理名言,就能转凡为圣。所以世人应当发誓力行,才能符合太上大慈悲的心愿。
现在先说明忏悔的方法,然后再说明改过的方法。忏悔就是改过自新,那是生善灭恶的重要方法。所以善根应多培养,则众善就会生根;罪根应当发露,则众罪都会消灭。
第一是正信因果,不迷信也不能误信。行善可以获得福报,作恶必将得到祸报。虽然没有主宰者在掌控,但果报丝毫不爽;虽然念念都在生灭,但形成的业力不会消失。信是入道的根源,惟有智慧能够契入真理。这是众善的根本。用这正信的力量,可以转变并破除一阐提的心。
第二是忏悔罪恶,以惭愧心为根本。为我所犯的这些罪,实在不配做人而惭悔;为我所犯的这些罪,必会遭受天谴而惭悔。这就叫白法,用它转变并破除没有惭愧心的黑法。
第三是怖畏无常。人的气息一下回不来,生命就随着消灭,而神识即随着业力遭受果报,在六道中辗转轮回无有止息。既然体悟了无常的道理,这就转变并破除了不畏堕入恶道的心。
第四是坦白不隐瞒,向他人说出所犯罪业的轻重。因为将罪业坦白说出来的缘故,罪业的种子即时枯萎,就像砍伐树根,枝叶随即凋落。这叫作转变并破除隐藏罪业的心。
第五是断连续心。要勇猛果决地把罪恶彻底舍弃,就像用钢刀来斩断东西,一刀下去要全断。这就是转变并破除造恶的相续心。
第六是发菩提心。要发愿广拔众生一切苦,广施众生一切乐,以此广大的心量,来转变并破除广泛攀缘造作一切恶业的心。
第七是修功补过。要勤于鞭策自己,使身口意三业清净,精进不停地修持。这就是要修功立德,转变并破除不修三业、无辜起恶的心。
第八是守护正法。不要接近外道邪师而去破坏佛法,这是要转变并破除消灭一切善事的心。
第九是念十方诸佛的无量功德、神通智慧,祈求诸佛哀悯加护,使我能够灭除罪业。这种清凉妙药,就是要转变并破除念恶友的心。
第十是观罪性空。罪业从心而生,还得从心灭除。所以说“心念如果干净了,没有邪念了,罪业也就消失了”。若能知道罪福原本没有自性,心的本体本来就是空寂的,只要返本还源,就能究竟圆满而清净。这就是转变并破除无明颠倒执着的心。
佛经说:“一切有如大海深广的业障,都是由一念妄想而产生。若想要真诚忏悔,获得真实利益的话,必须正襟危坐,观照诸法实相本来是空。如果一旦大悟罪性本空,众罪就有如春霜晨露,智慧的太阳一出来就会把它们全部融化。”
所以我们应当真心来忏悔。就像一百年没洗过的脏衣物,可以在一天之内洗涤得鲜明光洁;又如千年的古镜,可以很快将它擦拭得光亮照人。因此忏悔能解除千生万劫所造的罪愆,能灭除四重、五逆的重罪。这样真诚的忏悔,有哪一种罪恶不能灭除,哪一种善业不能生起呢?
阿那律,于往昔世,本一劫贼。夜至佛寺,见佛灯欲灭,拔箭挑之,灯忽大明,威光耀目。那律悚然,即时舍恶从善,诸恶渐灭,万善齐圆,遂得证果。
阿那律尊者,在过去世中原本是一个盗贼。有一天夜晚到佛寺,看到佛灯快要熄灭,就拔箭挑起灯芯,灯火忽然大放光明,灯光耀眼夺目。阿那律非常恐惧,立刻舍恶从善,各种恶业逐渐消除,最后万种善行齐备圆满,于是证得果位。
宋杨仲和,本许州推司。天圣中,被差至蔡州鞫狱,以枉断,为北极缴奏,将授重罚。仲和悔惧,立舍吏狱,誓修百善赎过。每遇往来僧、道、贫乏之人,鳏寡孤独,死丧疾急,无不拯恤,数年家道俱空。朝夕惟奉真武真君香火,竟以勇于改过,为真君怜悯,化为道人,授以十二真君灵签,俾之养道。继蒙东岳收录,补为“麻溪注录主簿”,朝廷追封“悟本真人”。
明冒起宗曰:“乾六爻,后言吉。先言无咎,有悔。能悔,则可以补过而就吉矣。大哉悔之义乎!”
又明陈良谟曰:“人之贫富贵贱寿夭,以至一饮一食、一作一止,皆有定数,莫之能违。然转移祸福之机,又在于人,而数不能囿。盖数定者,天命也;感应者,天心也。天以生物为心,极诚无妄者也。人若一念济人利物之心由衷而发,初无所为而为;则虽一时一事,而精诚之极,自可以上格天心。如响斯应,此又理之必然者也。数,天数也。天心既格,数亦随之而转矣,焉能囿?譬国之刑赏法制,一定不易;苟人臣,真能以忠诚感动君心,则既谪而召还,临刑而颁赦。俄顷间,喜怒顿殊,又何不可易哉?则知理数相为负胜,而古今阴德感应之事,昭然不诬矣。”
宋朝杨仲和,本来担任许州(今河南许昌)的推官。在宋仁宗天圣年间,被派往蔡州(今河南汝南)审理案件,因为判案错误,被北极紫微大帝向上天参奏,将施予重罚。杨仲和很后悔又害怕,立即辞官,发誓要做一百件善事来赎过。每次遇到往来的僧侣、道士及贫穷的人,以及鳏寡孤独、死丧急病的人,没有不拯救帮助的,几年后家产都花光了。他早晚只供奉真武大帝的香火,后来因勇于改过,为真武大帝所怜悯,化身成一位道士,授予他十二真君灵签,以帮助他修道。继而承蒙东岳大帝收录他,补授“麻溪注录主簿”的官职,朝廷追封他为“悟本真人”。
明朝冒起宗(其介绍见“解题”一章)先生说:“《易经》乾卦有六爻,最后结语归于吉祥。先说‘无咎’(九四,或跃在渊无咎),后说‘有悔’(上九,亢龙有悔)。能够改悔,就可以弥补过错归于吉祥了。改悔的义理实在深远啊!”
又明朝的陈良谟先生说:“人的贫富贵贱、长寿短命,乃至一饮一食、一举一动,都有定数,不能违抗。但是转移祸福的关键,则又决定于个人,而命数却无法拘束他。因为定数原是天命,而感应则是天心。上天以化育万物为本怀,其心至诚平等而没有虚妄分别。世人如果由衷生起济人利物的心念,起初并没有个人目的;那么虽然只是一瞬间一件事情,然而精诚所至,自然可以感动天心。有如响之应声,这又是必然的道理。所谓‘数’,是指天数。天心既然被感动,天数当然也就随着转变了,怎能拘束呢?譬如国家的刑罚奖赏制度,是不能任意更改的;如果身为臣属,真能以忠诚来感动君心,则虽已被贬谪流放,却又能被召回,面临行刑时,还可颁布赦免。在一瞬间,喜怒立刻有天壤之别,又有什么不能变更的呢?由此可知,天理和天数互为胜负,而且从古至今,很多阴德感应的事例,是很明显而不会骗人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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