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人之家,取其财宝,决水放火,以害民居(破人家庭以夺取他的财宝,决堤放火而毁坏百姓的住房)
事出无心,偶被破坏,已为损德,况为财宝,而致破人之家乎?或明倚势力,或阴用计谋。然明虐者,国法无逃;而阴谋者,或得漏网,为罪更甚。其甚如何?曰视人间计赃论罪之法而倍蓰之耳,阴恶惨于阳恶,故阴律必重于阳律也。
出于无心之事而做出破坏性的事已是损德,更何况为夺取财宝而破坏他人家庭呢?有的公开依靠势力,有的则暗使阴谋诡计。明抢硬夺的人当然难逃国法制裁;但暗中使用计谋的人,或许能侥幸逃过法网,那么这种罪恶就更为严重。到底严重到何种程度呢?这要看人间法律怎样按照所得赃物论罪,阴间会以数倍于人间刑罚的力度来处罚。所以暗中所造罪恶的报应要比公开造恶来得悲惨,所以阴府律法必定重于阳间律法。
开封薛宏仁,性贪而险。邻家有珍珠衫一件,价无算,多方谋之,不得。因诬以事,破其家,衫遂入其手。无何,为盗所知,聚众行劫。宏仁着衫,登楼去梯。盗怒,纵火焚之,被烧而死。
开封薛宏仁个性贪婪且阴险。邻家有件珍珠衫,价值难以估计,他用尽各种方法都无法取得。于是就设计诬陷邻居,使其他败落,珍珠衫就自然落到他手中。但不知何故,这事竟被盗贼知道了,他们就聚众来抢。薛宏仁穿着珍珠衫,爬到楼上并取走楼梯。盗匪非常生气,干脆放火烧了房子,薛宏仁就被烧死了。
元浙西一大家,兄弟二人,父死纷争。米信夫唆其相讼,破其家而有之。兄弟俱悔郁而死。信夫富二十年。至元中,牵连叛案到邑,见吏俨如其弟,中心惊惧。吏抑令招承,罄资得免。忿而讼吏于府,见府吏,则其兄也。酷刑逼承,合家八口,俱死于狱。
夫唆之机械甚隐,何报之烈也!岂弄人于兄弟间,使巧恶五分,便足当直恶十分乎?
元朝浙江西部有一大户人家,因为父亲过世,兄弟二人争夺财产。米信夫就趁机唆使他们兄弟打官司,使其家道败落,信夫就将他们的财产据为己有。后来这兄弟两人都悔恨忧郁而死。米信夫从此富有二十年。到了至元年间,米信夫因为与叛乱牵连,被押到县府审问,他看到县官很像当初那位弟弟,心里感到非常恐惧。县吏逼他招供认罪,要他耗尽家产才能免受刑罚。米信夫非常愤怒,就将县官告到府衙,结果知府大人就是县官的哥哥。于是又被酷刑拷打,最后全家八口都死在狱里。
教唆别人的心机非常隐秘,报应会非常惨烈!挑拨人家兄弟感情,暗中所做的恶行五分,是相当于明处的恶行十分的。
火焚水漂,不幸偶值,苦已难堪,何乃忍于决放以害之?民居既坏,资蓄亦空,人物之命多莫可保,害大恶深,天地其难容乎!
不幸遭遇火灾或水灾的苦难已让人很难忍受,怎么能故意决水放火来害人呢?所居房子既遭毁坏,积蓄的一切财产也就没了,人和动物的生命大多不能保全。其为害之大、罪恶之深,实在是天地难容啊!
元长春真人丘处机曰:“修桥补路,拯溺救焚,皆大方便事。富贵者行之,德广报丰;学道者行之,功全行满。若力薄者行之,尤为难事;难事能行,功德十倍矣。”
元朝丘处机(号长春子)说:“修桥补路,拯溺救火,都是让人得到救助的大好事。如果富贵人家能去做,就会德行更广福报更大;学道的人能去做,就会修行成功功德圆满。财力薄弱的人如果去做困难会很大。但如果这样的难事能够做成,其功德会多出常人去做的十倍。”
吴枫山在吴兴,偶火起,延烧数十家。吴出金,觅人救灭,且叩头流涕,哀祷于天,忽风反火灭。夜梦神曰:“汝曾大出金帛,救人溺水,今又真心救火,获应于天,上帝赐汝二子贵显,延寿一纪。”
夫救人水火,其报如此,然此特其小者耳!为人上者,诚能预修堤防,讲求水利,使万民不致困于天灾;预备亢旱,修明炎政,使万民不致罹于祝融。则其功德更广,感应必有捷于此者。
吴枫山在吴兴(今浙江湖州境内)时偶遇当地发生火灾,大火延烧几十家房子。吴就立刻拿钱雇人救人灭火,而且跪地叩头哭泣,悲伤地向天祈祷,这时风向忽然逆转将火扑灭。晚上吴枫山梦见神明对他说:“你曾拿出很多钱请人救活溺水的人,现在又真心救火,你救人的诚心感动上天,上帝要赐给你两个儿子,而且将来都很显贵,你也可延寿十二年。”
救人于水火之中的果报是如此殊胜,而这还算是小的呢!为官的人如果能预先修好堤防,搞好水利建设,使千万百姓不致被天灾所困,预防大旱,做好防火措施,使千万百姓不受火灾威胁,那么这种功德更广大,其福报定能胜过此事。
梁武帝,听王足之计,堰淮水以灌寿阳。发徐扬兵民二十万,夏月疾疫死者相枕。秋淮水暴涨坏堰,声如巨雷,闻三百里。缘淮城社村落,十万余口皆漂入海。王足后以罪诛覆族。
王足劝梁武帝(其介绍见“高谤圣贤”一章)建筑堤防堵住淮河水流,再用淮河水倒灌寿阳(今安徽寿县,为当时重要军事枢纽,武帝接受水攻计谋来夺取寿阳——译者注)。于是,梁武帝就发动徐州和扬州的军民二十万人来修筑河堤,当时正值炎夏,不知有多少人感染瘟疫而死,尸体相叠。到了秋天,淮河河水暴涨冲毁堤防,河堤崩溃的声音就像巨雷一样,在三百里外都听得很清楚。淮河沿岸的城市村落里有十万多居民都被冲入海里。王足后来因罪被杀,并且被灭族。
译者补充:
王足原是北魏的一员大将,曾屡立战功,后因魏主赏赐不公而发怒,叛降南梁。他向梁武帝上奏说:“寿阳乃魏之屏障,关系周围五十二城之安危。得到寿阳,王师便可长驱直入。直捣魏都洛阳。然而,寿阳城高池深,守备精良,攻取甚难。微臣以为,攻取寿阳当用水攻之计,而寿阳下游八十里的钟离便是施计之地。此地南有浮山,北有巉石山,夹淮河两岸。且水流舒缓,颇利筑堰。陛下欲得寿阳,只要在浮山和巉石山之间筑起长堰,拦住淮水,待其水位增高,便可倒灌寿阳。到那时寿阳纵有千军万马,也尽成鱼鳖腹中之物,寿阳岂非唾手可得?北方有童谣曰‘荆山为上格,浮山为下格,潼沱为激沟,并灌巨野泽’,便是说的此事。”但经考察,淮河的河床尽是泥沙,飘忽不定,水堰基础必不能稳固。当雨季水涨之时,水堰必不堪重负,以致崩毁。群臣劝武帝放弃此计。梁武帝收复寿阳心切,非常赞赏王足“以水代兵”的战术。梁天监十三年,梁武帝征集军民二十万人修筑浮山堰。
江都一阮姓者,与葛姓有隙,夜火其庐,延烧民屋十余家。忽一日阮屋无故为火所焚,妻被烧死,阮甫得脱,复有火飞至其身,顷刻焦溃而死。
江都(今江苏扬州市境内)有位姓阮的人和姓葛的人有仇怨,于是,他就在晚上放火将葛家烧掉,但火势蔓延又烧了其他十几家民宅。忽然有一天,阮家的房屋无缘无故被火烧毁,他的妻子也被烧死,阮化刚一逃离火场,就有火团飞到他身上,他顷刻之间就被烧得焦烂而死去。
于铁樵曰:“凿池引流,水势骤发,误决河防;点放花炮,随风远坠,致焚房屋。过出无心,罪归害众,所当切戒!”
于铁樵先生说:“开凿水池导引水流,使得水势骤涨,堤防溃决误伤人命财产;点火放花炮,花炮随风飘落远处,使房屋被烧毁。这些过失虽然都是出自无心之失,但仍然会伤害很多人,这是务必要警惕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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